着燕思空的背脊,轻声说:“今日百姓夹道迎我,一路上喊着谢我,谢梁总兵,谢元将军,你呢,他们可记得最该谢的人是你?”

“我声名狼藉,百姓岂会因一纸表彰的文书就对我改观。”

“那就任他们听信谣言吗?”

燕思空平静地说:“不全是谣言,我确实做了许多为人所不齿之事,不怪人非议。”

“你功大于过,岂能被埋没。”封野不觉收紧了环抱燕思空的手,心疼不已。

燕思空笑着摇头:“便是如此,百姓们也不会费力去探寻真相,我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,你若强行为我正名,只会显得欲盖弥彰,更加适得其反罢了。”

封野剑眉紧蹙,闷声道:“我不想让你委屈,他们叫你……”

“‘骑墙公’。”燕思空哈哈笑了起来,“这称号若留于史书之上,实在有趣得紧啊。”

“空儿。”封野沉声道,“哪怕你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你,你也不在乎自己的家乡吗?你何必在我面前逞强。”

燕思空洒脱一笑:“我孑然一身,百年之后,什么也不会留下,功过几许,就由后人评说吧。你若想为我做点什么,不如……给我爹修一座祠堂吧。”

“好。”封野毫不犹豫道,“我会让后世都记得元卯将军之功名。”

“这便足够了。”燕思空捏着封野的下巴,在他唇上印下一吻。

封野轻轻蹭了蹭他的脸:“你还想要我做什么,尽管说出来。”

燕思空凝望着封野的眼眸,清晰地说道:“我要你好好统御北境,待到民富兵强的那一天,带着大军跨过潢水,夺回辽北七州,将金狗赶尽杀绝。”

封野郑重道:“有生之年。”

燕思空靠进了封野怀中,静静地听着那强有力地心跳,唇角不觉微笑,这世上只有此人能给他内心的平和与安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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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燕思空劝了封野不必多此一举,但封野仍令史官重新编撰关于他事迹。燕思空之所以不愿他这么做,是因为镇北王能写辽东史,但天子能写天下史,陈霂会在史书上给他留一个怎样的位置,他也不知道。

元卯的祠堂也由燕思空亲自在城外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,开工建造了。口口相传难免失实,史书工笔也难免偏颇,便是那王朝更替、江山改姓,千百年来也已发生了数次,这些恐怕都比不上这座泥瓦石墙的元公祠来的坚固、来的经久。

只要它屹立不倒,元卯的生平将永为人歌颂、拜谒。

燕思空监工了半天后,返回城里,得知封野正在城楼上看日落,他也来到了城墙,拾级而上,正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城头,看着一轮橘红地残阳悬吊于天际,真像一团燃烧地火,烧透了半天的云霞。

听得脚步声,封野不用回头,也知道来人是谁,他吩咐左右:“退下。”

燕思空走到他身边,与他并肩而立,调笑道:“镇北王今日怎么有雅兴看日落?”

“今日的日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