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外地美。” 封野笑道,“这样美的暮色,不该独赏,我心里正想着你,你就来了,岂不是心有灵犀?”

“心意相通,自有灵犀。”燕思空含笑看了他一眼,心头涌上几分感慨,“若不是我们守住了这座城池,便不能在此处赏这番美景。”

封野道:“这天下美景无数,一处都不能让给蛮夷。”

燕思空眼前浮现了城楼之下大军压境的画面,便是凭着无数人舍身取义的决心,才能将异族永拒于城门之外,能活着站在这里,不知要经历多少血泪的洗礼。他心中有些悸动,轻声道:“没错,一分疆土都不能让。”

封野转头看了燕思空一眼,然后将他搂进了怀中:“祠堂修得如何?”

“很顺利,可惜南聿不知如何才能看到。”

“我知道你担心他。”

此时元南聿正在大同调集封贡,秋收之后,就要亲自押送贡品去京师,这是他们当初与陈霂的约定。

“他已是你的右都督,骠骑大将军,合该自己面对所有的腥风血雨,可在我心里……”燕思空叹道,“他始终是我没有长大的弟弟。”

“我明白,但你要相信他,何况陈霂绝不敢放肆。”提到那个名字,封野眼神一暗,“我今日刚接到线报,陈椿暴毙,文贵妃自缢,他总算是报了仇,不过,我猜他最恨的、最想杀的,应该是陈炤。”

燕思空摇摇头:“他再是心中有恨,也不敢刚刚登基就弑父弑君,不过他这般大胆地残害手足,必遭群臣谏诤,这次他应该没有余力为难南聿了。”

“对,我们刚刚缔盟,不好马上食言,明年便可以找借口换个人去。”

燕思空点点头:“晾他也不敢如何。”

俩人依偎着,静静地看着夕阳渐落,只觉这片刻时光竟如斯美妙。

“……空儿,我们明天去骑马吧,去广宁的马场。”封野轻声说。

“那马场早已经荒废了。”

“我想去看看,或许能寻到记忆中的哪怕一个马厩。”

燕思空笑了笑:“何必那么麻烦。”他从腰间解下了当年封野送给他的那把匕首,“这把匕首就是我们当年的见证。”

封野伸手拿过了匕首,仔细看了看,而后将利刃出鞘。

这是封剑平赠予他的第一把刀,小时候他觉得它又长又重,舞起来还觉吃力,如今它在自己手中,竟是这般小巧而轻便。

封野握着匕首,学着孩童时的模样,以利刃指虚空,豪气万丈地朗声说道:“你我就此约定,十年之后,你做大官,我做大将军,我二人携手,安内攮外,匡扶社稷,驱胡虏,平天下,立不世之功,留千古之名,何如?!”

燕思空心中一动,亦冲着那暮去朝来、亘古不变地赤日大声道:“立不世之功,留千古之名!一言为定!”

言毕,燕思空顿觉鼻头酸涩,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
有多少天真懵懂,有多少少年壮志,都在尘世的磨砺间被碾得粉碎,再回首,哪怕能逐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