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掉了,再也找不回来了,骨肉分离……”

燕帆显然不太明白这样的安排。

“算了,我从小就不适合听故事。”燕帆说道,“三王妃,我什么时候能见皇上呢?”

上次皇帝到将军府吊唁,燕帆正好出城去接她兄长送来的挽金,错过了一睹龙颜的机会。

后来听说皇帝会来三王府找宴兰公主小坐,她便吃住在三王府,哪成想三殿下因为烦皇帝夜访,又起了阵,闭门谢客。

“我见完皇上,我就可以回家了。”燕帆说。

沈元夕道:“我帮你问三殿下吧……”

燕帆一句无心之语,沈元夕却发起了愁。

华京差不多恢复平时的秩序了,幽族零零散散来扰,大家也没之前那般如临大敌。

听闻她与三殿下出行寻魂后,宴兰公主带着在京的几位十二家臣,打了相当漂亮的一仗,连皇帝都赞叹,仿佛得见三百年前华京之战的风采。

自那以后,幽族大势已去。幽地的燕川残余发现朝花血脉已灭,心有戚戚,也不敢再来。

换句话说,以后风平浪静,燕帆就和其他十二家臣一样,不会再听召来京。

薛子游可怎么办呢?

“你不再来了吗?”沈元夕问。

燕帆理所当然道:“我家饭好吃。”

她吃不惯华京的饭,不合她胃口,面圣的心愿达成后,她就没有在华京待下去的念想了。

“唉,你家饭那么好吃,子游什么时候能吃到呢?”沈元夕感慨。

“好办。”燕帆说道,“又没说不让他去,我跟他说过我家饭好吃,他不信,早就想让他去我家,让他心服口服了。”

沈元夕笑:“再去就不合适了。”

燕帆没再说话。

她好像听懂了,也好像根本没放心上,反正她那张脸,旁人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。

第二天,三殿下带着燕帆去面圣。

回来后,燕帆收拾东西,拿了宴兰公主赠她的纪念玉佩,解了十二家臣的誓约,跟沈元夕告别回家。

路过将军府时,她跳下车,见了薛子游一面。

薛子游还穿着孝服,手里攥着一本书。

燕帆说:“考上考不上,都去我家吃碗饭。咱可是打赌了,你一定要记住。”

薛子游不耐烦道:“考不上!”

“考不上你还看什么书。”燕帆道,“浪费这光阴是作甚?”

“……我只是觉得,我娘应该会喜欢读书人。”

“哦,喜欢读书人,跟了个马背上打仗的将军?”

“将军也是读书人。”薛子游摆手,“什么见识!知不知道我义父考过漠北乡试亚元?”

“对了,我还没见过沈大将军。”燕帆又多了个心愿。

薛子游问她:“皇上见过了,什么感觉?”

“……”燕帆说,“他身边那个娘娘更好看。”

薛子游笑出了声,眼神飘向了别处,没有看她。

“想看我义父,等我义父回来,我写信给你,或者接你来看。”

“行啊!”燕帆爽快地应了下来,死水一般的眼睛里,起了光彩,连语气都比刚刚有了精神。

她欢快地告别,跑向马车,坐进去又从窗户口探出胳膊,朝着薛子游摆了摆。

薛子游目送马车走远,在门外静静站了半晌,抬手看了眼书上的字,磕磕巴巴背了起来。

正午,沈元夕埋头看书,三殿下躺在她膝上熟睡,呼吸绵长。

看着看着,一颗金豆砸在了书页上。

沈元夕愣了一愣,抬头。

宴兰公主叉腰站在窗外的树杈上,向她招了招手。

沈元夕无声指了指自己。

宴兰公主点头。

沈元夕收起书,把三殿下推开,却在低头看到他脸的刹那,晃神了一会儿,什么动作都没有。

本要推开他的指尖忍不住抚摸着他的头发,唇边也挂上了笑。

“哟。”宴兰公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,凑上来压低声音笑她,“如何,我儿子还拿得出手吧?”

沈元夕心里默道,何止拿得出手,她都被迷成这副模样了,当着人家母亲都出了神。

“美色先放放,我带你找别的乐子。”宴兰公主说道。

枕在沈元夕膝上的三殿下蓦然睁开了眼,不高兴道:“什么乐子?”!